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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幼人口变局(上)/“少子化”幼园求救 “多元化” 幼教求变

时间:2024-12-25 作者:小编 点击数:

  最后一届幼儿大班的毕业典礼,礼堂布置得温馨典雅。孩子们穿着小礼服,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,轻声唱着离别的歌曲。在刘园长眼里,这不仅是孩子们幼儿园生活的终结,同样也是她个人的一次“毕业”,她形容“这七年的经历像是一场梦,没醒也不想醒。”

生变:从“入园难”到“招生荒”

  蓓芽幼儿园成立于2018年,彼时正是内地放开“二孩”政策的高峰期。当初要进入这样一所双语幼儿园,家长们还需为自家孩子过关斩将、争抢学位。那熙熙攘攘、热闹非凡的情景,刘园长至今记忆犹新。年过五十的义叔在幼儿园工作了七年,也见证了这家幼儿园的兴衰沉浮:“开始那两年最热闹,孩子特别多,有360多个学生。现在结业时,只剩一百多人,太少了。”

  数据显示,伴随着“二孩”政策的全面放开,全国民办幼儿园迎来了突飞猛进的黄金时期,数量从2008年的10万所增长至2018年的近20万所,短短十年翻了一番;到2021年,更是达到29.5万所。

  一切看似蒸蒸日上。然而,危机却悄然而至。

  2021年,内地在园幼儿数量首次出现负增长,当年减少了13万人;2022年降幅扩大,减少了178万人;到2023年,更是减少了534.5万人,跌幅之大,令人咋舌。即便是连续六年成为“全国第一生育大省”的广东,也无法幸免。刘园长的幼儿园从原有的15个班级缩减到9个,每班学生人数从原来的30多个骤降至十余人,校园变得冷冷清清。

  来自佛山的家长方小姐有两个孩子,分别出生于2017年和2020年。据她回忆,当年大儿子入读幼儿园时,家长们为了一个学位争得“头破血流”。“要识得人,交留位费,还要面试,不提前一年预约还赶不上。”但到了今年小儿子准备读幼儿园时,情况完全不同,“园长和老师特别热情,说只要报名就能上。”

  事实上,为了争夺生源,幼儿园之间的竞争渐趋白热化。在社交平台上,很多园长和老师甚至通过拍摄剧本故事、表演歌舞来吸引家长关注。在这其中,不乏有幼儿园苦苦支撑后心灰意冷,只能无奈提前退出。

求变:转行待业 各寻出路

  “早点结业,兴许是好事。”另一家阳光(化名)幼儿园的园长乐乐苦笑道,结业的决定是在毕业典礼后做出的,她自掏腰包请幼儿园老师们吃了一顿饭。“那天结束时,无人离开,大家都不愿接受这个现实。”

  “园里的主任曾安慰我,‘咱们赶上第一波关园也挺好的,至少老师们还能找份工作。越晚,工作越不好找。’”如今,乐乐园长已入职成为一家国企的普通员工,35岁的她转行进入了一个全新领域。看着朋友圈里幼教同行们为招生而忙碌,她心里五味杂陈:“从前忙得没有时间休息,现在却閒得发慌。”

  另一位园长唐女士的幼儿园,从开办到结业合计亏了160万元(人民币,下同)。她熬过了疫情时连续9个月无收入的艰难时期,其间承担着每月5万元的租金和教师工资的沉重负担。“好不容易熬到疫情结束,生源却骤减一半,只好关停。”谈到未来,唐女士也有些迷茫,“我现在是全职家庭主妇,工作也不好找。”

  随着倒闭的幼儿园不断增多,二手租赁市场上涌现大量幼儿园物业转让标的。记者打着咨询的名义找到地产中介彭小姐,她热情地向记者推介正在转让的幼儿园:“这个地段好,学生多,我们还可一并转让有17年的幼儿园资质。”被转让的这家幼儿园位于广州番禺,今年的生源从“几个班”骤减到“几个人”,最后幼儿园“没学生了”,三层楼1.1万平方米的场地被迫空置。彭小姐说:“我们同时盘下了两家幼儿园,等待新租客的进驻。”然而,整租或拆分出租这些幼儿园都并非易事,如今依然空置,门可罗雀。

  记者再度来到蓓芽幼儿园,发现最近倒是又有了些“人气”:园里所剩的设备正在陆续出售,工人们进进出出,忙碌着搬东西。礼堂里,“毕业快乐”的布帘还挂在原处,但教室已空空荡荡。眼看着教室里的15架钢琴即将易主,义叔不禁深深叹息。当初花大成本打造的“童话世界”,如今即将烟消云散。刘园长站在原地,看着招租广告,这场“未做完的梦”也到了梦醒时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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